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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玩了

[剑三/藏唐]小神仙

大炮小叽

在冷cp 的大道上一路撒丫子狂奔,实不相瞒,我下一个想写羊唐,我已经没救了。


         叶鹤庭有一个秘密,他有一个小神仙。

  是传奇故事里会佑庇善心好人的那种神仙,会在紧急情况时助他一臂之力,,会暗夜乘风而来带给他奇妙的惊喜。

  但是叶鹤庭从来没有见过小神仙长什么模样。他偷偷乘着家里长辈不留意,央求过外出的师姐给他带扬州城中最流行的传奇话本,也缠着和善的师伯给他讲茶楼酒坊里说书人的故事。在那些故事里啊,神仙大多是须发皆白的老人,万事皆知,和蔼可亲,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可是叶鹤庭不信,他的小神仙知道苏杭最有名的糕点铺子,会在半夜将新品糕果放在他的床头;也会送给他蜀中唐门的奇巧天工,使得他的玩伴羡艳不已;来去如风,不见身影。怎么会是不通世俗享乐的老爷爷呢?

  叶鹤庭从来没有见过他的小神仙,大概是神仙施的仙法妙术吧,让普通人看不见他。但是叶鹤庭在庭院里挥舞了三百下重剑后,累得气喘吁吁,倒地不起的时候会看着碧蓝如洗的天空想,他的小神仙会是什么样子呢?

  一行白鹭直上青天,江南惠风吹拂柳枝,将视野里的晴空分成两半,几只落后的鹭鸟滞留在另一半天空,呱呱叫着地赶上去。叶鹤庭躺着想,他的小神仙是不是会乘着这只飞鸟正从他面前过去呢?话本中的神仙总是以鸟为坐骑的,穿梭在云雾山间。可是这鸟也叫的太难听了点,骑乘白鹭会不会显得很没品?

  后来他在藏剑山庄见到了几个来拜访的纯阳弟子,他是躲在门外听见那些人这么自报家门的。那几位道长真的很好看,衣袂飘飞,白衣翩跹,仙风道骨,特别是其中有一位,笑起来让叶鹤庭想起西湖水畔映着的阳春三月的日光,和煦温暖,他猜纯阳一定是个四季如春的地方,不然哪里养得出这么暖暖的道长。

  躲在他身后一起偷窥的师妹低声念出话本里的句子,什么除去君身三重雪,天下谁人配白衣,眼睛亮亮的,像是盛了半瓢西湖水,初雪方晴时,柔雪水光,潋滟群芳。表情中满满都是对一场邂逅的期待。

  他想了想,走出房檐下,上去和小道长搭话,故作庄重地清了清嗓子,说新茶泉水,共饮一杯?还拽出身后羞赧低头的小师妹,问道,同去?

  小道长大笑着抱起小师妹,另一手牵着刚刚及腰的他,轻车熟路地带他们去找了藏剑的好友,把孩子们交接,两人调侃着藏剑叽太人小鬼大。

  叶鹤庭在一旁扯着师兄衣角,低头羞红了脸,他偏过头去想,他的小神仙,肯定不是纯阳的人。

  叶鹤庭猜神仙也会是有休沐的,原因在于他慢慢发现了,他的小神仙并不是时时刻刻在他身边。

  他的小神仙对他很好,很多事情他表现出来为难或是困惑,俄而总是可以被解决的。但并不是全部,和传说中的仙人一样,要是叶鹤庭提出什么无礼鲁莽的请求,无论多么诚恳,该他做的事情总是该他做的。曾经他企图恳求小神仙帮他采集矿石,自己溜出去和伙伴玩耍,晚上回来背篓依旧空空,只得自己摸黑上山,折腾了大半夜。不光如此,之后一段日子里,自己的糕点糖果也被断了,不只是小神仙没给他,山庄里的日供也没有他的份,他苦着脸去找师兄,师兄戏谑细数他的过错,还罚他保证不再投机取巧。

  叶鹤庭极嗜甜食,一日没糖不行。他的小神仙刚开始惯着他,长安杭州,即便是远在西南的成都,有什么新奇美味的糕点,他的小神仙也不会短了他。好些都是过了些时日,才出现在藏剑山庄的待客席上。

  后来他犯了牙病,疼得不行,那些甜食的频率就明显降下来了。他想小神仙也应该是很自责吧,他明明是好心,自己却让他好心办了坏事。秋夜风凉,他躺在在床上吃完苦苦的药之后还和小神仙聊天,操着口齿不清的吴音安慰他,向他保证自己再也不吃那么多糖了。夜风碰响屋檐下的铜铃,清脆的铃声和着风吟响成一片,没有人回答他,但是他想,小神仙应该是听到了吧。叶鹤庭弯了弯稚嫩的眉眼,像是完成了什么重大的事情,放松下来,小小打了个呵欠,轻声道:“晚安呀,小神仙。”

  屋外风铃清响,偶有秋蝉孤鸣,落叶萧瑟,空无一人。

  叶鹤庭并不知道小神仙在不在他身边,毕竟他看不见人影。然而若是他的某段时间的要求从来没有得到答复,偶然一天收到一份大礼,或是找了教习铸剑的师兄提过的稀有矿石,或是一直想要的玩意机巧,他就知道,是他的小神仙回来啦。叶鹤庭将甜甜的糕点放入口中,嬉笑着说起他近日练剑的心得,又和朋友发现了山庄里哪处秘密基地,他什么都说,虽然并没有人回应他,他也像是习惯了这样的对话方式,自顾自地说得开心。

  那小神仙不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去了哪里呢?叶鹤庭说累了,躺在床上将要入睡时迷迷糊糊地想。

  也许小神仙不止庇护自己一个孩子。他会有很多很多的乖宝宝,不来看望自己是因为在别人那里。他越想越有可能,这个睡前所思的念头悄然跌入叶鹤庭的脑子里,伴着它叶鹤庭进入了梦乡,他梦见小神仙有了更加乖巧的孩童,就渐渐不来找他了。在睡梦里他越想越委屈,清晨醒来,眼角还挂着泪珠,伤心万分。进来催促他洗漱的师姐满脸疑惑地抱起抽噎着向他跑来的小藏剑,替他擦干净满是眼泪的脸,调笑着叶鹤庭是只小花猫。

  叶鹤庭抽噎着打了一个嗝,带着哭腔问师姐,怎样才能让神仙只喜欢我一个人呢?

  师姐哑然失笑,看起来小师弟是做了个噩梦呀。这说不定倒是一个督促素来顽皮的小师弟好好习武的机会。她单手捏起了叶鹤庭湿漉漉的小脸蛋,在叽太委屈的目光里开口道:“当然是做一个习武的好孩子啦,神仙最喜欢剑法无双的乖孩子了,你要是好好练剑,神仙就只喜欢你了。”

  叶鹤庭抱着师姐的脖子,郑重地点了好几下头。

  之后教习弟子剑法的师傅就发现平日里天赋异禀却孩子心气喜爱偷懒的叶鹤庭突然认真起来了,每天天不亮就自己跑到习武场练习砍木桩,当日课程完毕后还缠着他询问剑招细节。他自然是开心,这样一个好苗子能在他手里被挖掘出来也是一件乐事。但是叶鹤庭却开心不起来,每天早起晚睡,学习诗书礼乐之余还不懈怠武艺,这对一个孩子来说确实太过劳累。不仅如此,他的神仙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叶鹤庭每天熄灯后,睡觉前都要和小神仙叨唠今日趣事,可总是没人回他,就连代表着小神仙出没踪迹玩意吃食也很久没有出现了。他抱着自己的被子,黑暗中家具在细弱的月光下勾出模糊的轮廓,显得冰冷无情。他委屈地瘪了瘪嘴,想起小神仙抛弃他的噩梦,不由得蒙着被子大哭了一场,后来把自己哭累了才挂着眼泪,不情不愿地入梦。

  天还没亮,近段时间以来坚持早起的习惯就把他拉出来梦乡。叶鹤庭抱着被子望着雕花精致的床架顶发了阵呆,才想起自己昨晚是在怎么幼稚的发泄中入睡,不禁赧然。利落地爬起来收拾自己。

  在他洗漱完去倒茶润喉时,发现榉木桌上躺着一张信纸。奇怪,他看向门闩依旧的房门,他明明记得自己昨晚有好好锁门的。那就是窗户了,叶鹤庭走上前细看,叉竿被好好放在窗台上,可是他一般习惯睡时小小地开着窗户。是有人来过了。从未闯荡江湖的他没有意识到这是多么危险的事,反而很是好奇,拿起信笺阅读。

  鹤庭小友台鉴:

  惠书奉悉,如见故人。

  虽未曾逢面,某亦与小友神交已久。小友慧智兰芳,少年英才,某实怜爱,然因自身之故,不便相见。但必定相伴左右,知交相逢,不离不弃。不赘。

  盼安。

  清淮

  叶鹤庭愣了,纤细的手指从署名上划过,心中惊异。他不记得认识什么人名字是清淮的,在脑海里一个个将认识的人名想过,那就只有一个可能。素来稳握双剑的手微微颤抖,手指叩在白纸上清隽的字迹上,这是他的小神仙的名字。

  清淮,清淮,清淮。

  叶鹤庭将信纸揣进怀里,贴近胸口,沾着昨夜凉透的茶水在木桌上描摹那个名字。茶水是凉的,那个名字明明也是清冷的字样,念在嘴里却有说不出味道。

  清淮。

  叶鹤庭甜甜地笑了,在晨曦中比破晓的阳光还暖上几分,小神仙的名字可真好听啊。

  自从收到小神仙的回应之后,叶鹤庭再也不担心自己的小神仙还会抛下他了,雀跃欢乐之极,连走路都是蹦蹦跳跳的。不知被小师妹明里暗里翻了多少个白眼果然还是纯阳的道长稳重大气,令人神往。连教导问水诀的师兄也欣喜发现小师弟不再故作老成,心事重重,却也没有像以往一样贪玩调皮落下习武。藏剑问水诀,惊鸿游龙,翩然千里,若是心事过重反而理解不了其剑意精髓。叶鹤庭是个好苗子,若是因为这种原因入了迷障,反而令人叹惋。

  对于叶鹤庭自己来说,除了喜悦,还有另一种心思在慢慢发芽。往日一直没有回应的小神仙给予了他回信,心底便慢慢期盼可能再多了解一点。比如说,见个面什么的。可惜自从那一次之后,不论他怎么恳求撒娇,邀请提议,小神仙都拒绝了他见面的请求。刚开始是夜间留下字条婉拒,后来就不怎么在这个请求上理他了。

  叶鹤庭毫不气馁,也想过偷偷装睡,大晚上逮个正着。也不知道是他自己太困,还是小神仙使得手段。他沉沉睡去,不到大天亮不会醒来。次数多了,他便也懈怠了此事,见不到就见不到吧,反正也影响不了他们之间的奇妙友谊。叶鹤庭这么想着,将向师妹讨来的藏剑山庄银杏书签压在信笺下,露出暖黄的一角,用碧玉茶杯压住信纸,出屋关门。

  在叶鹤庭离开后,空无一人的房间慢慢显出一个墨蓝的身影,伸手拾起了那枚脉络清晰的银杏叶。

  后来他们还是见面了,只是叶鹤庭没有想到是在那种环境之下。血污和尘埃占满了叶鹤庭的视野,他想要陪师兄一起留下,却被不由分说地推到一个陌生人怀里。那人的怀抱并没有比冬夜里的温度好上太多,带着一身雪意的冰凉,冰冷尖锐的暗器硌得叶鹤庭生疼。神秘人抱着叶鹤庭几个起跃就出了山中庭院的范围,一双机械翼怪异而灵活,转眼间山庄就成了月光下一个小小的墨点。那么小的范围啊,是师兄师姐们耗尽生命都走不出去牢笼。

  他们飞了好久,血腥气依旧如影随形,这时叶鹤庭才意识到,这味道是从抱着他的人身上传来的。那人没有受伤,这不知道是他杀了多少人才沾染上的。只是叶鹤庭也没有心思去想那么多,他满脑子都是最后离开时师兄浴血的面容,他一手抽出重剑,摆了个风来吴山的起势,一手将叶鹤庭推入神秘人的怀抱,他挣扎间听见师兄急切地说:带他走!

  他死命挣扎了很久也无果,那人即不理会他的反抗,也不把他放下来。只是把他牢牢地抱在怀里,沉默前行。

  叶鹤庭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藏剑山庄的,也不明白明明是和师兄悠哉游哉地一路游玩,去参加一场和和乐乐的生日宴,怎么会到这种地步。他再也没有见过那几位师兄师姐。

  安定下来后他才意识到救他脱险的那人是清淮,那时候慌张凌乱,他回想起来根本不记得那人的模样,脑海里只有一张银色鬼面在月光下泛着冷色的暗光。可那根本做不了身份证明,因为在他从藏剑醒来后才发现自己脸上覆着半张面具,正是那扇鬼面。巴掌大小的鬼面安安静静地躺在他手里,暗示着那晚的惨烈并非他的臆想。

  自此以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小神仙的踪影了,好像那些轶事都是他的杜撰。叶鹤庭从那件事情以后仿佛一夜长大,不再沉迷于那些孩童稚事,端起藏剑山庄文雅端庄的范,像他的师兄们一样,学习起了打理山庄事物。游走在商贾之间,逢场作戏,虚与委蛇,操持起兵器生意。

  他也打听过面具的来历,那是唐门的独当一面,代表着唐门弟子成人出师,有能力独自游历江湖。挺特别的东西,据说这面具对于唐门弟子意义不同。听到他这种说法他的唐门好友讪笑了一声,闷了口酒,说道,是挺特别的,成人标志嘛。但其实有的人也没那么看重,早就不知道扔哪里去了,比如说我,早不知道扔给哪只猫咪当玩具了。

  叶鹤庭笑着自斟了一碗浑酒,没有戳破他拙劣的谎言。他们中秋因为公事回不去,只能抱一坛浊酒在屋顶赏月。乡野偏远之地,也没什么好酒,他们也不在意。叶鹤庭有一段时间将鬼面系在腰间,配上藏剑金灿灿的锦衣,有点不伦不类,他也不在意。他仔细看过那面具,简洁大方,没有多余的修饰,他翻来覆去想在面具上找个名字,后来发现只是想多了。唐门知道后放肆地嘲笑了他,他说唐门鬼面本就是掩去面容所用,做刺客的理应不被人知晓身份,在面具上刻名字不是多次一举吗?

  叶鹤庭无奈作罢,也放弃了在面具上刻上小神仙姓名的念头。

  原来你叫唐清淮呀,时隔多年,叶鹤庭才知道小神仙全名。

  日子就这样过去,在慢悠悠的西湖山水间流淌而过,在北边吃紧的战场上厮杀而过。十八岁那年,叶鹤庭亲手铸成了第一柄重剑,重剑大巧不工,粗粝古朴,却别有一番豪放大气之意。

  叶鹤庭抱着宝贝重剑出了剑庐,铸剑最后关头至关紧要,他连着三天没出剑庐,甫一出来,明媚的阳光刺得他眼睛疼。他眯起眼睛,抬手遮阳。然后阳光底下,硕大的庭院里有一个唐门在对他笑,向他敞开怀抱,像是逗小孩的动作。

  真是的,谁是小孩儿呀。叶鹤庭不满地嘟囔道。

  END

写得断断续续的,这篇拖了很久,不是很流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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