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墙运动业余爱好者

不玩了

[剑三/花唐]烽火起云间2

“师兄莫要再开玩笑,”唐棣苦笑道:“燕归伤势严重,怕是要坚持不住了。”说着不着痕迹地用高跟踹了还在发愣的唐燕归一脚,唐燕归这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挣了挣伤口,鲜血从指缝中流出,瞬间染红了半身。

  唐却北走上前来,一面游刃有余地反驳道:“谁在和你开玩笑?”目光却不住地向唐棣身后飘去。唐棣心里好笑,却故意小幅度地转了身子,刚好挡住在唐却北和唐燕归之间,佯装正经谈判的样子。

  唐却北懒得理他,也不废话,直接走上前去推开他去探查唐燕归的情况。在看到浑身浴血的唐燕归时终是敛了笑容,皱起眉。他明明没下这么重的手,是之后唐燕归强撑身体战斗才导致伤口撕裂恶化的吗?他也不再和唐棣扯皮,直接带走了不明所以的师弟,留下唐棣一个人和一群同样懵圈的天策府兵面面相觑。

  唉,唐棣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在心中叹了口气,用千机匣支撑着疲惫的身体,小白菜啊,地里黄啊,命苦啊。

  虽然那位名叫李文朔的天策校尉没有多为难唐棣,但是等他们清点完货物,交接完毕事宜后他仍是身心俱疲,一晚上这么多事儿,真是折腾人。唐却北整晚都没有再出现,倒是那位李校尉井井有条地安排好一切,对于他们二人的加入也没有说什么。唐棣在协助整理货物时忙里偷闲拿眼看他,他回望过来,眼底一片坦坦荡荡。让怀疑他已然知晓唐家堡那堆阴谋手段的唐棣没了底,他不问,是他知道了这趟镖里的权力倾扎和祸事推脱?但是他又是那么坦率,是认可还是服从命令的坚决?

  唐棣觉得自己现在还看不透这个天策,果然能执行这种任务的不是普通人。这江湖那么大,出几个不可小觑之人也是常事,唐棣暗里安慰自己。

  等到唐棣慢悠悠踱回房间时却诧异地发现黑暗中还有一个人,“你怎么不点灯?”唐棣一边随口抱怨道,一边点起烛灯,还悠哉游哉地给自己倒上一杯粗劣的茶水,坐在桌边小咂几口。烛光并不很亮,但是依稀能看得出唐燕归的伤口被照料得很好,只是他本人却郁郁寡欢。“你不趁机留在你师兄房间里和我在一起干嘛?”唐棣问道。唐燕归和唐却北是真正的师兄弟,同一个师父的那种,关系很是要好,倒不是像唐棣是因为同共事斩逆才称呼唐却北一声师兄。

  “你以为我不想啊,”唐燕归白了唐棣一眼,沮丧道:“他说还有任务要连夜离开,让我来找你,还要你好好照顾我。”

  唐棣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哟了一声,换来一个眼刀,“厉害还是他唐却北厉害,”说着一拍大腿,比了个大拇指,“服了!”

  “他在给我包扎时我都差点忍不住要和他坦白了,被喜欢的人这么对待谁受得了。”唐燕归没精打采地向后倒去,在床铺间砸出一声闷响后就继续躺在床上看屋顶发呆。唐棣觉得他还有后话,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走进一看,嘿,唐燕归已经在他床上裹成一团,霸占了整张床。

  “你给我起来,睡自己房间去!”

  两人就这么挤着睡了个轱辘觉,两个时辰后他们起来时,天策府兵已整装待发,要押送货物回洛阳,这后面的事就与他们无关了。

  唐棣估计了一下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就开始拉着唐燕归作妖了。“你伤得那么严重,不好好治疗一下,万一落下什么后遗症可不好呀,”说着舔着脸在唐燕归跟前笑,笑得那叫一个真诚。

  “为什么不是以你自己为借口去找那万花?”他才因为情字伤心来着,就有人恬不知耻地那这种事烦他。

  “不是你受伤了吗?”唐棣表示无辜。

  “早知道就应该让师兄把那箭赏给你。”唐燕归没好气道,想起肩上那箭是唐却北射的,他就心情复杂。

  “八顿火锅,帮你这个忙,干不干?”

  “我好心带你求医,你还和我谈条件?”唐棣几乎要跳起来,吃这么多火锅不怕拉肚子啊,什么胃啊这么能?“五顿,不能再多了?”唐棣忍痛道。

  “成交,”唐燕归笑嘻嘻道,“我要唐家集张伯家的火锅。”

  “……行!”唐棣咬牙切齿地瞪了一眼趁火打劫的某人,同时心疼一下自己的荷包。

  唐棣一到万花谷,就去和唐燕归的治疗大夫套近乎询问裴霁的下落,在得知人家在揽星谭中测试机关利刃后立马就屁颠屁颠赶了过去,把唐燕归一个人丢在医馆面对森森寒针,丝毫没有同门情,兄弟爱。真是的,人家测试机关你一个惊羽凑什么热闹,交流挨打经验吗?唐燕归不由得在心里诽谤两句,眼神瞟向那个在外厅收拾银针的万花大夫,那人看起来文雅温柔,扎起针来一点都不含糊,他的肩膀现在还在隐隐作痛。

  唐燕归正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胡思乱想,门外传来压低了声音的交流声,然而这小小措施并难不倒唐门杀手,唐燕归竖起耳朵,凝神静气,将交谈内容听得一清二楚。

  “这次采购的黄芩怎么这么少?”万花查看着一包包饮片,下意识皱起了眉头。药童摇摇头,蹲下身来帮着分类整理,“我跑遍了大半个长安城的药铺才买了几斤回来,店主们都说大半个月没有进过黄芩了,库存也不足了。”

  “怎么会?”万花看见了不肯安分的唐燕归也不在意,手上动作没有停歇,“黄芩是清热燥湿、泻火解毒的常用药。产地是河东那边,每年供货都很足……”话还没说完,万花却好像想起了什么,皱起眉头,径直禁了声。

  药童不解追问道:“怎么了?”万花摇摇头,不做解释,埋头处理药材。

  河东?唐燕归恍然想起,他们那批货物的目的地也是河东。在天策军缴了货物后他乘着夜色偷偷去看过,马车里拉的全是上好的箭矢机弩,军械机关等物,整整齐齐码在一起,数量少说千件。天策,军火,河东。好似有一根透明的线把他们都串了起来,唐燕归心下愕然,唐门运送到河东的军火,被半路杀出的天策截取,而河东节度使是:安禄山!唐燕归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不会吧?

  重重山峦对于唐门来说根本不是问题,唐棣轻巧地操纵着机关翼越过山峰,轻而易举地找到了身处低潭中是裴霁。只是他的处境就不是那么好了。虽然算不上狼狈,却也失了平日里的风雅。他是来帮助僧一行前辈测试机关的,然而不料机关虽然测试完毕,鳄鱼却被激怒将他团团围住,寸步难行。裴霁单休离经,几乎谈不上战斗力,只能边打边退,最后竟被逼直水潭断崖边缘。裴霁看着身前数量不断增加的星谭鳄,再回身望了望断崖,在心里估计着高度,比划了下轻功的路线。深吸一口气,正准备纵身一跃,便听得鳄鱼咆哮,转头看来,离他最近的那只鳄鱼已经被追命箭洞穿,短小的四肢痛苦地抽搐不停,不远处是站在山崖上的唐棣,在阳光下笑得灿烂。

  “我说我怎么每次见你你都是在被围堵啊?”唐棣轻功落下挡在他身前抬手射出几发箭矢,尽数解决了纠缠不清的鳄鱼,竟是比僧一行的机关还利落几分。

  在确定把威胁都解决了之后他才回头调侃,还稚气地扳起手指数落到:“上次是在寻仙径被飞猿围堵,上上次是聋哑村被发狂的聋哑人逼迫直崖边,”唐棣压下第三根手指,“还有上上上次……”唐棣抬起眼来看着他笑,眼眸里像是装了揽星谭的粼粼水光,熠熠生辉,好看得不得了,“万花谷对于你来说也太危险了吧。”

  裴霁发现自己竟无法反驳,只能耸耸肩以示默认。

  “所以你要不要雇佣一个唐门影卫?”

  “一次雇佣,负责终身的那种?”

  裴霁却不接他的茬,规规矩矩作揖行礼:“这次多谢唐棣侠士了,霁一人便行。”说完起身离去。

  唐棣撩拨被人无视倒也不气馁,笑着复跟上去,絮絮叨叨说起一些这次旅途上的见闻轶事。

  等到唐棣被裴霁以休息为由下了逐客令时已是戌时,他回到万花谷的客房,抬头就与屋里的唐燕归打了个照面,吓得他差点一梭子就打了出去。“你是睡我房间睡上瘾了还!”他没好气地骂道。

  唐燕归却没有像往常那样和他嬉笑应答,他的脸色隐隐有些苍白,不知是失血过多还是什么原因。

  他神色平淡,笃定道:“所以你知道这次任务就是要放任货物被天策劫走。”

  唐棣收起了嬉戏的神色,径直绕过唐燕归走进屋里,正色道:“我之前不知道。”

  “但是唐却北的出现让我意识到不被外人劫走的任务指令没那么简单。”唐棣坐在桌边偏头去看黑黝黝的窗外,眉眼被黑暗笼罩看不清面容,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这是一个集阴谋、转嫁、脱身、投诚于一体的连环计。”

  “门中有人以前一直在和安禄山做军火生意,现在看到大唐局势之下暗流涌动,急于脱身,又想有人顶罪,并且把这批军火作为投诚给天策,而我们随队的所有人都是棋子。”

  “你想说什么?”唐棣转头没好气道。

  “所以当时你人在哪里?”唐燕归走上前来,紧紧拽着唐棣的衣襟,尖锐的手甲刺在皮肉上的感觉很突兀。“那晚你为什么迟迟不归?”

  “我们和天策战斗的时候你在哪里?”

  “你是不是早就发现他们了。”明明是个问句,唐燕归偏偏用陈述的语气。他不相信数十天策府兵在丛林里可以躲过素来以隐匿见长的唐棣的探查,他明明什么都知道。“你即没有帮我们杀敌,也没有助师兄对我们发难,所以那时候你在干什么?”唐燕归看着唐棣的脸色在听到他的断定后难看了几分,愈加肯定自己的判断,语气尖锐地追着逼问道:“你在看戏吗?”

  唐棣紧抿着唇角没有出言反驳,手指下意识地把玩着一枚飞镖,透露出他的焦躁。

  “收起你毫无用处的同情心吧,你的天真会害死你的。”

  “那你要我怎么办?”唐棣突然吼道:“是徒劳无功地和你们一起挣扎还是果断地向自己同袍发射弩箭?”桌上的茶具随着唐棣粗暴的动作被摔个粉碎,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两人一时相对无言。

  唐棣蹑云出了窗户,紧接着轻功展翼而去,几息功夫,便在夜色中匿了踪影。唐燕归望着他消失的背影无言,随后转身出了房间。

  唐棣气头上跑了出来,在夜空中伴着寒风飞行才发现自己不知道该去哪里。他对万花谷并不熟识,客居在此,也没有什么能去的地方。他想了想,降落在裴霁院落外的老树上。

  一个时辰前说要休息的人现在还点亮着烛灯,唐棣也没有心情去计较这些事。唐燕归说的不错,早一步推出结论的他不知该如何是好。那时候和天策作对是毫无意义的,反而会耽误他们真正的任务。但是,但是他不想对自己的同门下手。他与那些人并不熟悉,最多只是在集市上打过几次照面,在节日宴席上一起饮过酒,有些人他甚至连姓名都不知晓。可是他们什么都没有错,连做选择的权力都没有,就被当作门派内斗的棋子被自己人杀死,他们到死都不明白自己死因的真相是什么?真相是什么?是门主想要断绝和安禄山的军火生意投诚大唐推出来的替罪羊,他们甚至连替死鬼都算不上,在上层的权力斗争中,他们只是除去对手时不经意间带起的飞尘。

  向这样的同门下手,他做不到。他出来的急,连千机匣都没有带,也不想回去拿,就惫懒地坐在树枝上发愣。他实在算不上一个合格的杀手,对于一些人和事他狠不下心,这是致命的缺点。别看唐燕归平日里天然,在利弊、任务面前他恰恰是最果断狠绝的,就像他根本不在意是自己领着同门去送死,也不在意唐却北当胸给了他一箭,这一切在他眼里都只是死板的任务。唐棣将脸埋在掌心里叹了口气。冷静了阵子,他抬起头来,不远处小屋里裴霁的剪影被烛光投印在窗纸上,唐棣远远可以看到那人在灯下阅读书写的一举一动,回想起刚才的争执,他心中涌起无力的颓丧。

  裴霁是知道唐棣在他门外的,那人到来的时候根本没有刻意隐瞒,脚步沉重,动静很大。他原本以为唐棣会来找他,毕竟借着月光他看起来像只沮丧的大狗,他都想好了劝解的托词,开慰一番就让他回去。没想到唐棣只是在他门外的大树上呆坐,没有半分要来找寻他的意思。

  行吧,不来就不来吧。裴霁收拾好笔墨纸砚,又脱了外衣,他俯身吹熄了蜡烛,拢了拢过长的秀发,既然唐棣现在不愿见他,他也没有去主动问询的必要了,免得给他一些不该有的希望。裴霁站在黑暗中这么想。

tbc






我觉得应该没有什么人会看,这篇文按照大纲来说会很长,我没写过长文,很有可能坚持不下去,很多大场面我笔力不够,估计写不出来。我就随便写写,大家随便看看吧。

评论(18)

热度(9)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