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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玩了

[剑三/花唐]烽火起云间1

按照计划,主cp花唐,副cp有点多,明唐,双唐,策藏,策唐。




若说初到长安城,有哪处地方骚客文人不得不去的,就是平康坊了。

  朝歌夜弦,绿云扰扰,烟斜雾横。连穿过坊间的晚风,都比别处多一份似水柔情,风混着低暗不明的调笑声,打着旋儿消失在坊门前,含羞半掩暗示着门内曼妙的光景。红烛彻夜明亮,照亮姣好嬉笑的面孔,丝绸薄纱实有似无,裹着雪白的胴体,偶尔打连廊跑过。

  然而这些令人沉醉的美好却没有影响到唐棣分毫,他步履稳健地走出小楼,即使对面二层阁楼里莺儿姑娘的罗帕都扔到了他脸上,他也只是好脾气地拾起交还,挨了一个哀怨的眼神。

  追出来的曲宵看到莺儿离去的娇俏背影,调侃道:“落花缓缓似有意,流水匆匆真绝情呐,”说着把着唐棣的肩,还刻意绕过唐门定国套扎手的臂甲,整个人没个正形地靠在唐棣身上,还故意放慢语速,凑上前问上一问:“你说是不是?”

  唐棣赏了他一个白眼,将暧昧地倚在自己身上的五毒推开,“去哄哄你的花儿吧,免得她谢了,”这个五毒形容妖媚,苗疆服饰也如当地风情那般袒露直白,不加遮掩,坦坦荡荡地露出坚韧纤细的身体,桃花眼一勾一挑就是万种风情,一张苗疆特色的脸蛋能把平康坊大多数姑娘比下去。唐棣心想也不知道那些女子是以什么心态跟一个比自己还好看的男人撒娇的。他又想了想,说:“替我跟莺儿赔个不是吧,我还有事,先走了。”说着毫不迟疑,转身就走。

  曲宵见自己的调侃没有影响到唐棣半分,便忍不住再多嘴几句:“可是急着去找你的花谷哥哥?”回应他的只有夜色中一只破风而来的化血镖,曲宵赶忙凌霄揽胜左跳躲开,仍有几缕长发被削下。坊廊内已经不见了唐棣的人影,曲宵捻起自己短了半截的青丝看了又看,真是无情啊,这唐门的混蛋。他在心里暗骂,仍是不解气,想了想,恨恨地加了一句:“呸,活该你追不到人。”想着那人被委婉而坚决地拒之门外,心里舒坦了,才踩着月色慢悠慢悠往回走。

  兴许是才下过小雨,问道坡的路很是湿滑,翠绿青苔攀上顽石,路旁幽幽竹林被洗涤澄澈,不但绿意盎然更胜往昔,雨水溅在泥土中的味道还混着竹叶的清香,令人心旷神怡,欲于篁竹中取道游乐。

  可惜这些人中不包括唐小小,他正全力赶路为送口信,心里还盘算着早点做完事回来还能赶上唐家集游婶面摊收摊前最后一碗油泼辣子面。他边跑边埋怨,这些师兄怎么一个住的比一个偏僻。内堡的人大都这样,住得偏远不说,除非逢年过节或是受伤养病,几乎找不到人,整天忙忙碌碌的,哪有他们这些人来的自在,偏生只要是唐门中人一个二个削尖了脑袋往内堡里跑,邻家姐姐是,表哥哥也是。

  话虽如此,但是唐小小还是打内心里仰慕这些师兄师姐的,谁不倾慕强者呢?更何况,要不是内堡的人奔波付出,又怎么能维持唐门的地位,如今的荣耀?他们自由的安定生活依仗什么,取决什么,又是哪些人以性命相搏换来的,这点他还是清楚。

  所以唐门的孩子自小就对那耸立于后山的内堡,神秘莫测的四堂之类的向往万分,虽说没有能力进去,能沾点边也好呀。唐小小这个在内堡跑腿送信活计还是仰仗着他管事的舅舅拿到的。他乐的去和内堡弟子打交道,又乖巧讨喜,多少师姐师兄还暗地里给过他内堡里的小玩意儿,或是没有淬毒的飞镖,或是零部件拼凑出的机关,都是唐小小爱不释手的宝贝。只是漫山遍野去找那些行踪不定的唐门弟子着实是项麻烦活儿,他总是因为这错过饭点,回家只能在娘的叨骂声中重新热饭,要不就是就咸菜下冷饭,显得凄凉无比。

  他气喘吁吁地赶到竹林边上的一处小屋,起手敲了半天门,没人应答。攀着篱笆往屋里瞧,黑黢黢的一片,借着攀升的月亮,隐约看见桌椅隐没在黑暗里的轮廓,显然是没人的样子。

  啊,唐小小皱了眉头,瘪瘪嘴,没在呀。这个任务时间催的很急,若是唐棣半天不回来,那他岂不是要在门外等一晚上?

  “小小?”清越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唐小小惊讶地转过身,是燕归师兄!原本沮丧的脸上刹时绽开了笑容,燕归师兄是内堡出了名的好脾气,对待他们也很友好,要是他们遇到什么事燕归师兄都是能帮就帮,从来不会刁难。

  “嗯,”唐小小用力地点了点头,“这里有一个口信带给燕归师兄和棣师兄的,要求两位师兄明儿一早就去堂里领任务,说是时间很赶,要早些去。”说着故意回头看了看身后隐没在黑暗中的庭院,“可是棣师兄还没有回来……”唐燕归看出了小鬼的意图,也不戳破,好脾气地笑笑:“行了,那你先回家吃饭吧,孃孃该等急了。我来转告唐棣吧。”唐小小急匆匆地道了谢,撒腿就跑,辣子面,他来啦!唐燕归看得好笑,便也在唐棣门前的青石板上坐了下来,月光下,竹林中叶影婆娑,风声飒飒,故园美景如许,就是不知归人何处啊?唐燕归可不想枯等一晚,他本来是想找来唐棣喝酒,怪可惜的。

  卯时晨风中还带着露气,早起的鸟儿偶尔啼叫两声便归于寂静,熹微的天光只能在朦胧夜色中勾勒出匆匆行人的身影,一队运货的马车就已经从唐家集默默出发了。

  唐棣和唐燕归两人一前一后护送着商队,这支队伍里大多是外堡主营贸易经商的弟子,若要说有什么不对,那就是除了不该出现在这里的隶属于斩逆堂唐棣唐燕归两人外,还有好些内堡弟子。唐棣粗略瞥过几眼,那些人虽不熟识,但在他印象中好像都是某位长老的部下。再联想到二人这次的任务描述,这次贸易绝对是有问题的。只是还不清楚现在的问题是在哪里。唐棣半眯着眼去看染上晨光的青山,好奇心是行走在刀尖上的人最不该有的东西,他也没有那么多兴趣去探究这趟护镖后面的故事。他想起堂主下发任务时的情景,面具后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低哑,像是蒙了一层布,闷闷的。他说,务必确保货物不被外人夺走。这描述没什么问题,可是没什么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斩逆堂它压根就不是护镖的!

  斩逆堂自建立以来就直属于门主,行事低调,神秘莫测,不会像普通内堡弟子一样接受江湖生意,他们所做的都是关乎门派发展的任务。这些任务即使表面平平无奇,背地里也不会如此简单。然而杀手刺客接任务最怕的就是情报不足无法及时做出应对。虽然斩逆堂的人接触到的信息自是比一般弟子多得多,但是很多更深的东西他们无法直接获得,而那些才是关乎生死的消息。他们只能使得自己足够强大,足够敏锐,才能在生死关头捡回自己的一条命,而不是成为刻在唐家祠牌位上的单薄名字。

  唐棣仰起头来看天,今天的天气还算不错,旭日和风,碧空如洗,就是不知道这样的好天气还能持续多久,他能想象的到,阳光下的阴影里有些东西蠢蠢欲动了。

  一行人马连夜赶路了十几天,终于过了白龙口,这一段山路交织着水路,窄窄的小道夹在崇山峻岭间,并不十分好走,但也算是出川的一条主道了。由于崎岖的山路,住宿驿站也少得可怜,若是错过了就只能风餐露宿。他们携带的货物大多笨重,若是在野外遇上什么不方便周转的地方,倒是麻烦。虽说应该没有人想不开去招惹唐门的行商队伍,但是凡事皆怕例外。而对于唐棣来说,这个例外就像是夜色丛林里反着月光的刀锋,虽蠢蠢欲动的敌人竭力隐藏,却愈显得欲盖弥彰。

  因为驿站稀少,他们每日行程很紧,今日终于紧赶慢赶,在月上梢头时到了地方。唐燕归撑着下巴坐在客栈粗陋的长板凳上,看着其他人忙来忙去搬运货物,却丝毫没有上去帮忙的意思。那些人也不敢麻烦他,只当作没看见他这般无礼的举止。

  倏然窗外一声轻响,是飞鸟扑动翅膀的声音,在月夜里毫不起眼。唐燕归感觉肩上被人拍了一下,偏头看向忙碌的众人,见他们丝毫没有意识到的样子,才百无聊赖地用眼角瞟了眼空空如也的房梁,唐棣刚才浮光掠影从窗户出去了。

  唐棣是去探查周边环境的。驿站修在行路旁,背靠山峦叠嶂,茂林丛生,是隐匿偷袭的好位置。然而夜色和丛林更是唐门中人的最好的掩护,若非实力格外强劲,谁又能发现以黑暗做掩的唐门弟子呢?而他们却可以像鹰隼一样居高临下,悄无声息地监视着黑暗中的一切,暂收羽翼,目光桀厉,将领域里猎物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唐棣轻巧地落在树枝上,收了机关翼,只引起树枝一个微小的起伏。远处驻扎着一群军人,不明所属,骏马打着响鼻,跃跃欲试,马蹄上却裹了布条,踏上枯枝也只有闷沉的声响。

  整个营地里人数不少,却安静非常,除了必要的交流和动作时盔甲摩擦的声音,没有额外的响动,在南方湿冷的夜里,他们甚至连篝火都没有点燃。这支训练有素的队伍来这里干什么?唐棣暗自疑惑。远远看去这支队伍没有任何明显表面归属的标志,但是面对如此谨慎的行伍,他不敢贸然上前探查,只能耐心潜伏,而他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轻甲快马,精兵夜袭。暗沉的夜色是杀意最好的掩饰。当守夜的唐门弟子射出第一支追命箭的时候,一行人才猛然发现敌人亦然到了院墙之外。敌人长枪银甲,来路不明,一招一式却是直取性命的狠辣,那和惯例习教的招式不同,都是战场上磨砺出来的杀招。唐燕归一直躲在屋檐上放机关,看到敌对的招式后心下一沉。如何在素来敏锐的唐门弟子眼皮下摸到客栈门口且不说,就是对方训练有素的阵型就使得他意识到,今晚难以脱身。唐门的人不少,但是有半数都是行商的外门弟子,更别说还被人打个措手不及。

  该死的,唐棣跑哪里去了?唐燕归在心里暗骂他瓜货,一边撒下机关毒刹,组织匆忙应战的弟子们退守客栈,试图暂时将其阻挡在门外。

  只是乡野间寻常的大门怎么阻挡得了精兵利刃,而且他们还带了火器。随着一声轰鸣,大门发出一声脆弱的声响后重重砸下,烟尘后人影憧憧。唐燕归当机立断砸下重弩,在门口埋下的毒煞和天地灭绝齐齐爆开,首先冲进来的士兵连惨叫都没有就倒下了。但是唐燕归还来不及暗喜,闪着寒光的夺魄箭便由一个刁钻的角度穿过重弩的重重箭矢直奔他面门,他心下一惊,想蹑云躲开,起身却沉重,是毒蒺藜!

  对方有唐门的人!在弩箭穿透他左肩的瞬间他脑海里只有这一个念头。唐棣不知从哪里冲出来,接住他倒下的身躯顺势一滚,浮光掠影没去身形,唐燕归恍惚间看见他染血的弩机,心想今天可能要交代在这了。屋外重重包围,他们出不去了。

  一盏茶的功夫那么漫长,却又短暂无比。唐燕归背靠着酒柜,没有受伤的手指间夹住了数个机关,他的机关已告罄,只剩这最后几个,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孤注一掷。唐棣察觉了他的举动,回头望他,伸出粘腻着鲜血的手甲覆住了他的手,轻轻地摇了摇头。武艺略差一筹的内堡弟子被围攻,早就败退如山倒。唐燕归眉头紧皱,这是连最后一丝生机也错过了,唐棣究竟要怎么样?

  唐棣没有功夫理会他的疑惑,掐着商队最后一个人倒下的瞬间,朗声道:“却北师兄任务完成了,可否饶我俩一命?”

  “哦不,是两条命?”

  唐却北自黑暗中走出来,一身驰冥,肃杀而锋利,像一把出鞘的刀,明晃晃地滴着血,却又不留痕迹。他一脚踏上还在地上残喘的人的胸口,金属光泽的千机匣抵上剧烈起伏地胸口,利落地补了一箭。“嘭。”在垂死者绝望的眼中,他轻巧地做了个口型,抬起头来朝酒柜的方向嫣然笑道:“我还以为杀人灭口是常识呢,唐棣师弟莫不是天真了。”

  唐燕归心脏在胸腔中直跳,手心汗湿得几乎握不住机关,来人是唐却北!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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